退休大學教師 衣冠城
我們拿新鮮的肝去換22K,我們拿乾淨的肺去發電,現在,政府要我們拿我們的胃去交換國家利益。
是的,我們很難控制我們的身體。口腹之欲、男女之情往往不受大腦控制,但是想要控制我們身體的還有商人以及國家。
法國社會學家傅柯對於身體與權力關係有其一套精闢的見解。他認為古典權力理論呈現出的基本特性是「禁令的迴圈」(round of taboo),呈現出否定的壓制性。
它告訴你,不要做這個,不要做那個;它要把你所有不符合它框範的想法與行為壓制下來,若遭遇反抗,它就通過暴力來禁錮、摧殘甚至消滅等手段來壓制反抗者的身體,所以給人民消極、被動的權力感覺。
而現代社會的權力其特徵是變動的(fluctuated)、生產性的(productive)、多元的(plural)、可再生產的(reproducible)、無處不在的(ubiquitous),傅柯將它稱之為「積極的權力感覺」(a positive sense of power)。
因應科技的進步與知識的普及,現代的權力運作更為細膩、委婉、正向,更無孔不入,不易察覺,也更難以抗拒。為了服務資本主義更強調生產與再生產的可能性,暴力對身體的處罰與消滅所造成的恐懼感不再是權力運作主要方式,創造意義甚至身心的愉悅更能有效的達到權力掌控的目的。
身體不同於機器既是生產的也是消費的,身體糾葛於政治經濟的現實中。它一方面被建構來服務政治目的,另方面又要為經濟的生產與再產服務,這些都構成了身體的政治經濟學。
身體在現代社會作為政治的角力場,變得更加重要與複雜。權力可以投注在身體上、標記它、訓練它、組織它、折磨它、強迫它行使某些功能,所以對身體的知識和操控又形成了身體政治技術學。
討論民進黨髮夾彎、昨非今是開放美豬美牛進口的重點,不在民進黨立場的反覆,也不是台灣豬農的利益,不是行政院告訴我們吃多無害,更不是能否換來日後的FTA等等的貿易協定,而是赤裸裸的將我們的身體以國家利益之名獻上祭壇,奉上談判桌。
民主選舉重要的是代議精神,是基於現代社會的龐大與複雜而委託專業政治人士代為行使議事之職權,而非權力的讓渡,否則4年一度的選舉就是4年或8年一換的獨裁者的替換。民進黨認為得到817萬票選民的囑託,便可以以國家之名,恣意妄為,甚至打算繞過民意機關的討論、立法與監督,實在是錯解並誤用了民主。
現代社會無處不在的權力,或以崇高的道德或愛國心來讓我們捨身,或以甘脂玉食的小確幸來引誘我們賣身,控制了我們身體的生產與消費,使得我們的身體與生俱來的主體意識被抽走了,身體變成了真正的肉體,任由權力擺佈的軀殼而沒有了靈魂。台灣的民主政治走道這個地步不也如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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