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深媒體人 蔡孟峰
國安局特勤中心警衛官,利用總統出訪的國賓特殊通關禮遇通道,夾藏大量香菸一事,說穿了根本是積習已久的「潛規則」陋習捅破了天。具名的購買者無異只是一個代購的「人頭」,如果真要查下去,這肯定已經不是頭一次,而且也不會是今朝今夕才有的事,歷來情治單位系統本來就會相互施壓或掩護。
這次走私菸量高達9800條,要用5個小貨櫃才能裝得下,如此龐大恐怕連狡訐的走私集團都自嘆弗如,也不會是一名少校警衛官個人吃得下的量。從下單就是電腦打出來的單據,存放在華航空廚免稅品倉庫,必定是有權限者才能授意,然後趁總統專機卸運行李混在其中通關,如果沒有事先掌握確切情資遭到攔下,整個過程彷彿瞞天過海,並不是神不知鬼不覺,因為牽連其中的人和單位大家都心知肚明。
對這麼順暢的通關模式,曾經隨官員出訪的資深媒體記者,及老機場安檢人員並不覺得驚訝,因為這種「潛規則」一直都存在,大家心照不宣罷了。一般都是數量不大,也不是違禁品,就做個順水人情;即使數量大些,事先也會打個招呼,但這就不只是礙於情面的放行而已,還牽扯到情治單位之間的位階高低,官大的管官小的,不給情面不給方便,以後就會「山水有相逢」,找機會修理。
高層對情治單位的人事排序,向來連檢、調、憲、警都不敢得罪,要說吃定了最基層的警察也不為過。過去比較大膽的情治單位,還會假傳「聖旨」,直接向通關查驗的關員表示是「總統府採購品」,用這麼簡單的理由就免驗,一般也因為出面交涉的官員所代表的機關和職銜,亮出服務證件就可以用官威震住,簡單又順利。
這樣的潛規則由來已久,不是此時此刻才有的「個案」;其實在情治單位內部交接過程中,後來的人也都會有樣學樣,只是看誰比較神通廣大,又如何偷天換日都不被察覺而已。只要不出大事,長官也只是睜一眼閉一眼。這麼一個龐大的共犯結構,如果真要查辦起來,恐怕整個臍帶關係根本就是剪不斷理還亂。
這次夾藏如此大量的香菸,外界可能認為不可思議,尤其是負責總統維安勤務的國安局官員走了後門,更是令人不齒;但是,一名少校也不過是接頭人而已,不至於有辦法掌控如此龐大的供銷網路,歸根究底,許多潛規則只要沒被揭發就會一再持續照著做。然而,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手法再怎麼縝密,也總會有漏洞。
警語:吸菸過量有礙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