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工師 月下波光
一名年輕警員因病厭世,且不願”留下”女友而殺人自殺,媒體與網友一片撻伐,覺得這位警員太過自私,他的女友實在無辜。這讓人不禁想到我們的新聞上常見許多父母自己過不下去,就"攜子自殺",這樣的新聞總是被人責難,但卻又一再的發生,讓我們不禁懷疑到底是這個社會病了,還是哪個環節出了錯,怎麼好像大家都知道錯誤的事情,卻還是一再的重蹈覆轍?
筆者想提供一個從事社工多年的觀察,如果用性別與尊重的角度來說,這樣的行為其來有自。
性別教育,最廣為人知的部分是針對不同性別,學習生理上的不同,在國中小的課本中最常見的就是生理性別的差異,瞭解器官的差異。但在心理性別差異與尊重這一個部分,卻鮮少出現在我們的教材中,甚至在我們的文化中,心理性別教育就是性別刻板印象的重製。
在小朋友的課本裡,媽媽就該扶持爸爸,爸爸外出工作、媽媽在家煮飯,這些好像是很”正常”的畫面,可是這個畫面為什麼正常,卻沒有人去探討,也許這個是討論的結果,但我們重視結果,卻不重視討論。我們生活中有很大的一部分是跟人相處,但我們真的了解我們身邊的人嗎?所謂的仇女者,尋求想像中的女性概念,不一定開始就仇女;許多女性也只能在偶像劇中找尋自己的虛擬完美男友,現實生活中根本找不到這些會讀心術的男人。
我們的文化並不強調真正的尊重,許多男性在文化的薰陶下認為,太太就是自己的”東西”,很多男人在追求女性時,會有一種想法,如果”我的”女友有其他人追求,我就要跟那個對象”爭輸贏”,要贏得"女友"這個大獎,但這句話的背後不自覺地就把那個女人變成一個”獎品”,許多新聞中不也常看見那些年輕氣盛的小男孩因為爭風吃醋就打打殺殺的嗎?相似的,女性也會有所謂的佔有的問題,我們也不乏看見女性用激烈的手段來證明自己佔有這段關係,常常用所謂”宣示主權”的方式,例如有異性跟自己男友示好,故意發文附照片,說自己跟男友感情多好的曬恩愛。
在媒體慣用的攜子自殺這個字眼上,也能看見孩子被認為是家長的東西,這樣的主觀意識。但孩子也是個人,我們應該說的是”殺子自殺”,因為那是殺人,不是帶著”心愛的東西”一起陪葬。同樣的,當認為另一半是我的”東西”時,很容易在自己過不下去時也要帶走這”東西”。
這樣的現象筆者認為怪罪任何人或是體系都無濟於事,我們如果可以承認我們的文化即便一再吃苦,但也不願意去看看我們的文化缺乏教育甚麼是尊重,還是在既有的印象中去擷取對自己性別、位置的有利的說法繼續生活下去,那我們就看不見另一個性別的特質,看見另一個人的生存價值。
這個議題即便在所謂的先進國家還是存在,不會因為他們強調就不會發生,但至少有機會可以看見與改變這人類花了上千年建立起的性別刻板印象網絡。要打破或是更改這網絡本就非一蹴可及,但現在的我們有選擇權,選擇自己要不要看自己的身上有多少這樣的痕跡,願不願意參與改變。
如果我們想練習尊重,下面幾個問題筆者提供出來給大家嘗試。你知道你身邊的異性吵架時,習慣與喜歡用怎樣的方式應對衝突嗎?為什麼?你自己又喜歡哪種方式?為什麼?那你們討論過這差異嗎?這些問題沒有標準答案,只有跟自己的另一半不斷磨合,跟身邊的異性朋友討論,這個答案會漸漸地成形。
過程中的差異有時會讓人十分意外,但結果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過程,當我們願意開始了解別人,尊重這個觀念才可以發展,因為當我們看見真正的差異,才知道要尊重甚麼,而當我們尊重差異,其實就已經脫離了傳統價值的模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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