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工師 月下波光
從事暴力防治工作多年,年長者暴力的比例逐漸攀升,與老人虐待不同的,長者暴力,通常是年長者,對家屬、親人或照顧者的暴力議題,這樣的暴力,又常跟疾病有所關連。在處理暴力的過程中,也會發現,對於照顧者,長者的暴力,讓照顧者身心折磨,而照顧者在沒有資源的協助下,也常常變成了另一個施暴者。
長者暴力的日常
「社工,我爸爸怪怪的,每天都胡言亂語的說些不知道在講甚麼的話,還說我媽外遇,還拿刀要殺我媽,我該怎麼辦?」「社工,我的媽媽最近記憶力越來越差了,常常忘記自己在哪裡,還好幾次都問我們是誰,要把我們趕出家門,怎麼會這樣?」
對於很多的家屬而言,長者每天的情緒變化與傷人行為,讓照顧著們每天在這樣的壓力下生活,每天擔憂會不會又出事情,成了一種慢性精神暴力。而許多照顧者們,在內外交逼的壓力下,很難對外尋求協助。
家屬內在的傷痛——被遺忘
「他怎麼能忘了我?」
有過多少次,家屬的心中呼喚著這樣的問題,總想找個人詢問到這問題的答案,可是,正因知道這個問題沒有答案,許多受到煎熬的家屬們,這問題才到咽喉,又硬生生的哽了回去,只能無語地看著眼前這個身影熟悉,卻已不知身體裡是否住著以前熟悉的靈魂。有些照顧者,寧可相信「他是故意的」,也不願意被遺忘。
照顧者的壓力——病況與社會價值
「每個半夜,她總是要我幫她清這個、做那個,有時是尿壺,有時是說肚子餓了,有時還故意尿的到處都是。你知道嗎?我每天上班已經累得半死了,都沒辦法好好休息,可是她卻在半夜這樣鬧我,我都快發瘋了。」
許多照顧者都面對過類似的情境,在面對長者,尤其是有失智方面問題的長者,除了健忘、生活功能的退化外,不少的案例中會併發憂鬱、焦慮、被迫害妄想、日夜顛倒、態度反覆、前一秒說的,下一秒就否認的情況。這可能是失智症,但也可能是憂鬱或其他的身心疾病所衍生的議題,如果要診斷出結果,需要向專業的醫師尋求診斷。
但這樣的情境確實讓照顧者們身心俱疲,有些照顧者告訴我們:「說了又能怎樣?我還是要面對阿!」所以他將這樣的壓力鎖在心中。更甚者,不乏照顧者告訴社工:「跟你們這樣抱怨,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又要說我沒不好了。」擔心身邊其他人的評價,而恐懼於尋求協助。除了面對被照顧者的需求,所衍生的壓力,我們文化下,許多沒有實際照顧經驗的人,看見了被照顧者生活中不好的那一面,給了很多建議,但這些建議,卻對於照顧的人而言,成了變相的指責,讓照顧者承受內外交逼的壓力。但這份壓力,又有誰能看見?
又有多少次,當家屬想要對外求助時,心中不斷掙扎與矛盾,擔憂自己被冠上「不孝」的惡名,許多人認為,尋求協助就是把長輩送到安養中心,甚至是「關」到養護機構,自己的心中也十分不忍。
長期照顧制度的樣態
面對這樣的壓力與痛苦,我國長期照顧法有一定的應對,當然長期照顧法不只是針對長者,但不可諱言的,長期照顧制度很大的一部分使用者,仍是有需求的長輩與其家屬。
許多家屬都擔憂著,如果尋求相關單位的協助,是否只能送走長輩?又或者,只能找外傭來幫忙照顧?那又要付多少錢?
目前的長期照顧法,對於照顧的方式提供了多元的服務樣態,針對每個家庭的不同情境,需要被照顧者的情況等,而分成居家式、社區式與機構式三大類不同的服務。
居家式提供到宅的服務,補充家庭支持的資源與知識,例如如何與這樣的家屬相處,對於家人是最省力,醫療護理資訊的協助等等。
社區型服務則以社區據點的方式協助,提供臨時的托顧、住宿、小規模多機能的服務,其中包含了例如交通接送、日常生活照顧等等,對於許多家中成員都需要工作的家庭而言,這樣的服務可以同時保障到被照顧者的需要。
至於機構式的服務,則是考量了醫療層面的需求,讓長輩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可以有機構式的照護,通常這樣的長輩大多數已經需要醫療的器材輔助,或是身心狀態難以再自理,家人也沒有相關的專業可以讓長者有好的生活時,才會使用。所以並非是只要尋求長照制度的協助,就要把長輩送走。
目前仍有許多家屬在我們的身邊而不敢尋求協助,每天承受著暴力與照顧的壓力,身心煎熬著,如果您身邊也有類似的親友,可以考慮下面的幾個建議,來協助家屬:
在高齡化社會來臨的當下,這樣的需求只會有增無減,如果您身邊也有需要協助的家屬,請為他們或是為自己找尋適當的管道尋求協助,不用一人獨自承擔這樣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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