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工師    月下波光

生命中,我們總有遭受委屈的那些時刻,不知道為何,總有些人用最惡意的言語、行為,為了達成他們私心的目的而傷害我們,或者將我們當成達成目的的工具,讓我們在這樣的過程中受傷。受了傷的人如果當下無力反抗,事後當有自己的能力時,也總想在哪些地方討回甚麼,不要讓自己平白無故的吃苦。即便這一分討回的過程,也很吃苦,但心口的氣與委屈總想要找的地方,或者找個人發洩、傾吐,即便事後傷害已經造成,也很難挽回些甚麼,我們還是需要這樣的出口,讓自己可以不要繼續內傷,免於憋久了「胸口鬱鬱」的無奈。

而這份討回的力道,很多時候都比我們自己預期的強悍,如果我們用對了出口,那個效果通常會很顯著,但如果我們用錯出口,這份強悍所傷及的,恐怕不只是我們所預期的了。在服務非行少年的過程中,筆者常見他們在思慮不周的情況下,將這份委屈向不對的人、錯誤的事討公道。例如被老師誤會偷錢,當下解釋也沒人相信,覺得學校不是自己的歸屬,而開始想找自己的歸屬,離開這份傷心地,或是下課後找其他人發飆、摔東西、踹門,讓其他不是當事人的人被驚嚇、恐嚇到等等。這種討回的方式,在我們日常生活中也不陌生,上班被老闆罵、被客戶刁難,回家看到家中的事情沒有人做,或是做得不好,我們就開始向家人發難,又或者當我們心情真的很差時,甚至連爸媽的一句「來吃飯拉」,都會挨我們的一頓罵,「誰叫他要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來煩我」,可是當我們冷靜下來以後,我們又可能要再面對的是自己這份討錯債的苦果,可能被家人罵「態度差、沒大沒小、不吃我丟垃圾桶」之類的話,也可能是自己很難過,怎麼會這樣對待家人。另外一個比較特別的例子,是我們近十年討論的轉型正義這個話題,轉型正義要如何討的公道,而非追殺異己,這個難題在德國,面對納粹與猶太人的問題上,都還是一個大議題,在台灣,我們真的需要去思考如何讓帳討得漂亮,以免傷及無辜。

而近期社工圈也發生這樣討債的問題,台北市與台中市兩名議員,連番上陣的針對社工專業與服務討債,他們看見了一些社會上的需求與聲音,以心生悲憫的理由希望有人可以幫助這些弱勢。而社工這個職業並未如同他們所期待的方式立即回應需求,他們就以偏概全的去討這個債,甚至利用自身的權勢來命令社工,用自己的想像去剝削社工,沒有認知到社工也是勞工的真相。而社工們也被討得莫名其妙,群情激憤的要他們嚐嚐這份討錯債的苦果,不管是要他們道歉,或是要政府把關這樣的議員。

但對於這樣的情勢筆者想在系統觀點下提出詮釋,以台中的例子來說,這個個案是否符合社會局開案服務的標準呢?如果是符合的,那為何這個個案過了三年卻沒有服務,這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是社工拒絕受理?是地方單位沒有通報?還是有其他的因素?如果議員發現了這個問題,想要討對帳,筆者建議議員可以在質詢前先了解一下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可以讓他的質詢更有品質,也得到更多的迴響,現下用以偏概全的謾罵,恐怕只是模糊焦點,呈現自己對於其他專業的傲慢與誤解,反而難成原本的期待,更要承受這份討錯債的苦果。

而身為社工的我們,在專業評估後認為這個家庭應該要提供服務,我想基於專業,而非基於某人的權勢,我們可能也要反思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為何這樣的需求會用這種方式出現,我們的專業不能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那我們的專業還可以做些甚麼,來讓這個案成長需求可被滿足。至於如何針對被討錯債所衍生的人身攻擊做出回應,筆者想提醒社工們,我們要先問一下自己想要維護的是甚麼,如果只是一口氣,想要對方道歉就好,那這樣的情況恐怕會被些只想要博媒體版面的人一再複製。如果我們常勸自己的個案不要為了一口氣做傻事,反而自傷與陷入危機,那我們討這口氣時,也要想想怎麼討得漂亮又不自傷。而如果我們想要讓大家更了解這份專業,那我們要如何用專業的形象來跟社會溝通,讓民眾看見的是一份專業,這將會是社工專業的藝術呈現,畢竟「社工工作是一門專業、一門藝術」,這句話可是每個社工人成長的第一塊磚。如何回歸到我們不隨謾罵起舞,能藝術的保護個案、回應謾罵、阻止憾事,讓我們的專業被看見,這門藝術之路仍有待社工們一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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